数字与劳动
在此,我思考数字资本主义下的反抗以及劳动的经验诠释
审查制度的政治等级:2012年全国两会前后新浪微博对中共官员姓名的关键词屏蔽分析
  1. 审查制度的政治等级
    1. 介紹
      1. 新浪微博和中国的社会媒体审查制度
      2. 共产党的等级制度
      3. 权力之路
    2. 实验设计和数据收集
    3. 简要统计
    4. 时间的重要性
    5. 等级的重要性
    6. 少数民族身份和性别的重要性
    7. 結論
    8. 附表

审查制度的政治等级

來源:The Political Hierarchy of Censorship: An Analysis of Keyword Blocking of CCP Officials’ Names on Sina Weibo before and after the 2012 National Congress (S)election

正如King、Pan和Roberts在他们2013年关于中国社交媒体的研究中写道;对中国互联网审查动态的研究,”暴露了一个关于中国政府利益、意图和目标的异常丰富的信息来源”。本文试图利用中国最重要的社交媒体网站新浪微博的网络审查动态,来实现对2012年11月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更好理解。为此,在大会召开前后的五周内,每天对新浪微博上所有2270名党代会代表的名字进行搜索。所记录的数据包括报告的结果数量以及报告的关键词是否被封锁的信息。

作为对包括Gary King、David Bamman、King-wa Fu和Tao Zhu在内的研究人员对中国社交媒体审查制度的补充,我们的研究得出结论,在观察期间,新浪微博积极操纵和过滤共产党代表的搜索结果–尤其是级别较高和在职的官员,而在党代会之后,搜索屏蔽明显减少。这项研究提供的证据表明,党通过新浪微博这样的代理机构,积极主动地试图塑造网络舆论,就像他们在传统媒体上做的那样。搜索屏蔽的减少也许表明,党可能仍在寻求在利用互联网制衡官员和压制互联网以防止异议之间的平衡;也可能是由于新一波领导人上台而产生的短期效应。


介紹

专制政权对互联网技术的态度一直很矛盾,对社会媒体的普及也有不同程度的反应。一方面,具有通过制度化的 “宣传部门 “管理媒体的长期经验的政权–特别是一党制政权–认识到网络可以成为政权合法化的来源,只要他们在向民众提供一系列有吸引力的在线活动(Yang 2009)或媒体内容(Stockmann 2013)的同时,充分努力净化其内容。另一方面,当网络活动变成社会运动或帮助向民众传播信息时,不受控制和分散的信息的腐蚀性政治影响就很明显了(Xiao 2008;MacKinnon 2012)。在面临重大政治挑战时,独裁者甚至会关闭所有的互联网服务(如在埃及导致穆巴拉克政权倒台的示威活动中),或者在新疆,2009年7月乌鲁木齐爆发民族暴乱后,地区政府关闭互联网和手机服务长达数月。

这种困境在中国最为迫切,因为中国现在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互联网市场,而且由于政府的积极控制政策,也是最不开放的网络之一。批评者甚至声称,中国已经建立了一个内联网,有几个容易操纵的外部链接,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互联网基础设施(Roberts 2011)。

当政权面临政治不确定性或组织具有高度象征性或政治意义的活动时,控制多少和控制什么是特别敏感的问题。在一党制政权中,全国性的党代会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突出统治者的成就,给公民留下稳定感,并暗中阻止潜在的反对者挑战*现状。当党代会与领导层更替同时进行时,这可能是一项微妙的工作,中国在2002年和2012年的情况就是如此。最近一次党代会特别敏感:它标志着第一次领导层更替,当时有数以亿计的中国公民通过个人电脑或数据丰富的手机技术上网。它也发生在 “阿拉伯之春 “之后不到两年,据称社会媒体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Howard等人,2011)。事实上,中国共产党不遗余力地将阿拉伯政权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截然区分开来,并一直警惕地清理中国网络中可能以任何方式呼吁政治动员的帖子(King, Pan, and Roberts 2013)。

同时,中国政府选择不完全停止技术创新的流动。与2002年互联网普及率还很低的党的十六大相比,十八大将作为第一个 “后微博 “而被记住,在这个时候,数以百万计的用户可以通过一个流行的去中心化平台发布、评论或搜索信息。这颠覆了宣传系统:在自上而下的传统宣传国家中,当局积极选择内容,然后通过国家控制的媒体在全国范围内传播,而社交媒体的出现则迫使当局在事前打动其 “网民 “以 “负责任 “的方式行事,同时在事后设法删除其认为具有政治危险的信息。当局也可以促进或阻碍用户获取现有信息的方式。事实上,谷歌在2010年决定退出中国市场,是因为该公司拒绝遵守政府的要求,积极审查大陆公民的查询结果。国内公司别无选择,只能遵守。

在本文中,我们详细介绍了党的十八大是如何说明一个一党制国家在具有国家意义的敏感事件中需要在审查和开放之间取得的谨慎平衡。我们通过一种实验方法来实现这一目标,该方法利用了模仿网民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新浪微博)上搜索信息的可行性,同时利用了政权例行提供的数据,特别是在会议的实际日期公布前几周发布的所有代表的名单。2012年8月下旬,刚刚通过审核的出席十八大的中共官员名单在全国媒体上公布。因此,他们显然是民众询问的合法对象(例如,与达赖喇嘛或东突厥斯坦解放阵线相反),因此属于守法但知情的中国公民应该能够在网上进行搜索的范围。

在大会开幕前约五周,我们每天都测试每个代表的名字是否在微博上被屏蔽(或没有)。我们在会议期间和会议闭幕后约五周内继续这样做。这种方法使我们能够测试某些政治人物是否比其他人更敏感(被审查),以及他们可能被审查的条件。

新浪微博和中国的社会媒体审查制度

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新浪微博–一个在中国很受欢迎的微博网站,用户以类似于Twitter的方式上传140个字符的信息–对中国国家和地方各级领导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影响了政府对温州火车事故和薄熙来丑闻等事件的反应。事实上,党为宣传目的对微博的管理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学习时报》–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的官方期刊–上的一篇文章向党的政治家和管理者提供了关于微博的以下建:

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它不仅使我们能够应对危机,提供一个更科学、更便捷的工具,但它也有非常突出的局限性和负面影响,为我们有效地应对危机提出了新的挑战;同时,它可以说是一个行政机会和危机。(吕品] 2012)

作为中国最重要的社交媒体网站,新浪微博是公民在网上实时表达和分享其意见的主要工具。因此,官方一直试图对该网站进行监管,既通过自我审查1的方式隐性地进行监管,也通过对媒体公司的直接审查指示来明确监管。

与中国所有的主要授权网站一样,微博对其被允许承载和传播的内容有许多限制。2010年6月,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了一份关于中国互联网使用的白皮书。虽然白皮书宣称中国用户有网上言论自由的权利,但它也列举了禁止以下内容的规定:

危害国家安全,泄露国家机密,颠覆国家政权,危害国家统一;损害国家荣誉和利益;煽动民族仇恨或歧视,危害民族团结;危害国家宗教政策,传播异端或迷信思想。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和稳定;传播淫秽、色情、赌博、暴力、恐怖或者教唆犯罪;侮辱、诽谤他人,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禁止的其他内容。(“保护互联网安全 “2010)


1虽然看似矛盾,但自我审查确实是 “强制 “的,也就是说,如果公司的准自愿监管努力不符合中国共产党的严格(但模糊)标准,就会被追究责任;例如,腾讯的
例如,在2012年3月薄熙来丑闻发生后,腾讯和新浪的微博评论功能被禁用。新华社援引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言人的话说,他证实关闭网站是一种惩罚。”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言人还说,关于在微博上出现的一些传言
中国主要微博暂停评论功能以 “清理谣言”,2012年)。


这是一系列广泛的禁区话题。此外,像 “损害国家荣誉和利益 “这样的短语没有明确的定义,是中国审查制度的一个有意的特点,这种机制被Perry Link称为 “吊灯里的巨蟒”(Link 2001)–每个人都知道它在那里,在房间里徘徊,但没有人确定它何时和为何会发作。这种模糊性不可避免地导致像新浪微博这样的内容提供者进行积极的甚至是过度的自我审查,以保持在可接受的话语范围内。此外,Rachel E. Stern和Kevin J. O’Brien指出,中国政府的分权性质–在政治和财政上都是如此(Landry 2008)–意味着任何数量的各级官员都可能对一个有争议的帖子感到不满。因此,没有一个单一的法官来判断什么是允许的或不允许的–相反,不同的行为者有时会发出关于什么是可接受的 “混合信号”,让内容提供商来解释和决定(Stern和O’Brien 2011)。

公司和它的用户可能有一种第六感,知道什么是可能或不可能被禁止的,但事实上,没有官方公布的来自政府的包罗万象的黑名单,再加上对惩罚(包括关闭网站)的恐惧,迫使他们从假想的界限退得更远。正如互联网学者Rebecca MacKinnon所指出的。

最近关于全球互联网审查制度的学术研究发现,在那些对公司施加严重法律责任的国家,负责日常审查工作的员工有强烈的动机去玩安全游戏和过度审查–即使是在内容的合法性可能有很大机会在法庭上得到支持的情况下。如果你可以直接点击 “删除”,为什么还要招致法律麻烦?(2011)

中国政府官员定期向媒体供应商发送关于预计将被审查的特定主题的更新。然而,除此之外,内容提供者有责任进行自我审查,微博的总编辑承认这种做法 “非常令人头痛”(Chow 2010),在南方周末的审查争议中,甚至导致一位新浪审查员公开抱怨:”我们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我们试图抵制,让[反审查]的信息
传播……。但]后来我们接到了[宣传部]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删除它。. . . 这是一场战斗”(Lam 2013)。

因此,发生了多层次的审查制度。有政府授权的更狭隘的禁忌话题黑名单和对媒体公司的审查指令,以及两种更微妙的形式:内容提供商的强制自我审查,他们必须对需要审查的内容做出判断,以保持对政府的好感;以及用户的自我审查,他们面临着因被认为是反政府帖子而被拘留和惩罚的威胁。现在,微博和其他微博都要求实名注册,用户面临的风险比以往更大(Branigan 2012)。尽管公司和政府声称这只是为了追究用户传播错误信息和恶意谣言的责任,但似乎很明显,这样的措施是为了阻止可能导致网络茉莉花革命的政治评论类型。

通过分析中国网站的内容删除情况,King, Pan, and Roberts (2013), Bamman, O’Connor, and Smith (2012), Zhu et al. (2013), 香港大学Weiboscope项目的研究人员,包括King-wa Fu,以及其他研究人员已经证实,政府对重大事件的反应确实延伸到互联网上,并表明他们可以确定最有可能被审查的内容类型。通过追溯对已发生的具体事件的反应,他们的研究提供了政府干预当前事件的证据,并有可能暗示了中国共产党的意图。党提升官员的方式和催促其他人退休的方式,一直是中国之手非常感兴趣的,包括像Victor Shih(2012)和Andrew Nathan这样的学者,以及像Cheng Li(2012)这样的政策分析家,他们深入研究统治中国的男人(和极少数女人)的传记背景。

然而,尽管有公开的审查制度和内容提供商进一步自我审查的动机,但对审查制度可能放松的条件几乎没有实证研究。封锁一个词或一个名字的决定是直接的,但解禁看似敏感的信息的决定却更令人费解。通过系统地测量每个代表在大会之前和之后的状态,我们的研究策略使我们能够测量审查程度在*两个方向上的变化,从而有助于揭示这种波动背后可能的政治动机。

共产党的等级制度

自1977年以来,中国共产党大约每五年召开一次全会,有2000名左右的代表聚集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在这次会议上,一份经过仔细审查和策划的中央委员会候选人名单被提交给整个机构进行选举,大约有200名成员获得了殊荣,另有150名未能入选的成员被任命为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另外150名未能入选的成员被任命为中央委员会的候补成员。在这些中央委员会成员中,有20-25人被提升为政治局委员,其中少数人被选为政治局常委,这是党内最精英的政治机构,也是全国最精英的政治机构(Sheng 2005)。

尽管政治局的提名和选举比相对而言更加公开的中央委员会选举更加隐蔽,但苏珊-希尔克称,政治局委员确实必须安抚中央委员会中的低层同僚,才能得到晋升(希尔克1993:83)。因此,即使是中国共产党的精英政治局委员也要服从于 “选拔”(Shirk 2007:40)。然而,这种对中共精英官员的选择权是人口中极其有限的一部分,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在微博上对他们的名字的搜索块有效的原因。一个政治家主动回避宣传似乎有悖常理。2012年美国总统大选前的一篇Mashable文章指出,”白宫争夺战的其中一场战役正在Twitter上进行”,并分析了每个政治家在吸引互联网用户方面的表现(Fitzpatrick 2012)。在威权体制下,阻止讨论的愿望是有道理的,因为推广和保持权力的模式不需要通过极不稳定的新媒体形式来接触广大民众,而是取决于说服相对较小的党内官员群体。尽管中国公民不投票,但有抱负的中央委员会成员对公众对渎职行为的暗示高度敏感。虽然一定程度的腐败或丑闻在党内可以被接受,但如果涉及某位领导人的丑闻被报道并在广大公众中传播,则几乎可以肯定是被解职的原因,或者至少是在晋升时被拒绝。厌恶风险的党内政治家在阻止潜在的令人尴尬的网上讨论和积极的讨论中找到了很大的安全感,并且从积极的网上报道中获得的好处相对较少,而这些报道无论如何都会通过国家媒体等传统渠道播出。

权力之路

在全国代表大会期间,代表们开会确认人事决定,其中许多决定是由在任的中央最高领导人预先决定的。其中最突出的是对政治局常委、政治局的确认,以及在某种程度上更为真实的中央委员会的选举。我们假设,根据他们的级别,以及他们是退休还是被提升到更高的职位,某些政治领导人群体会在微博上得到不同的对待。因此,为了找出微博区别对待这些群体的潜在方式,我们使用以下过渡矩阵将代表分配到一个群体中,该矩阵考虑到了政治家在大会前的级别和他们在大会后的结局。

由于历史上只有不到10%的代表是通过选举进入中央委员会的–在第十八次大会上,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中央委员会成员是连任的现任者,三分之二是新进入上级机构的人–普通成员在代表中占的比例最大,在全部2270名代表中,有2010人是以5名普通成员开始和结束。我们没有在政治局常委一级进行细分,因为由于成员不足10人,在试图分析这种规模的分组时,我们开始受到小单元问题的影响。显然,从第十七次大会的普通成员跳到第十八次大会的正式政治局委员的唯一成员是个例外,无法进行统计研究,所以为了数据分析的目的,我们允许他与普通成员一起被吸收。而由于没有退休的第十七届政治局委员被任命为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我们只剩下七条可用的途径来对代表进行分类,以便在下一节解释实验。

实验设计和数据收集

在我们对微博上被屏蔽的词语进行研究的基础上(Ng 2013),我们试图研究2,270名党的十八大代表中哪些人会在会议前后被屏蔽。我们收集了每个大会代表的微博状态的日常数据(未被屏蔽、部分被屏蔽、完全被屏蔽)。我们的方法是将这一变量作为每个代表在大会前后的政治地位–晋升、退休、无变化–的函数,这使我们能够评估新浪微博–以及延伸到中共宣传系统–如何接近或应对(选举)。在事件发生前后,新浪微博对特定名字的处理方式存在很大差异,这使我们能够确定一些子群体在审查状态上明显更有可能发生变化:从未被屏蔽到被屏蔽,或者相反。

我们开发了一个计算机脚本,它可以自动打开一个浏览器窗口,导航到weibo.com,登录,在微博搜索栏中输入名字的中文字符,并像人一样执行搜索。然后脚本识别搜索是否返回任何结果,以及结果是否被过滤,这些信息被记录和存储。脚本等待一小段时间(为了不对接微博施加的速率限制),然后执行下一个搜索。通过这种方式,该脚本能够在观察期的每个晚上搜索所有2270个名字。搜索从10月2日到12月20日每天进行,11月6-8日的党代会将观察期一分为二。

搜索结果的数量与 “区块类型 “一起被存储。微博有许多公开的方式来过滤其结果。最明显的是一个完整的、明确的搜索词块:信息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 . 搜索结果未予显示”,翻译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不能显示[被屏蔽关键词]的搜索结果”。这样的结果被标记为完全被屏蔽。微博也可以返回信息 “抱歉,未找到[关键词]相关结果”,翻译为 “抱歉,无法找到[关键词]的相关结果”。这样的返回可能真的表明该词没有结果(例如,搜索像 “QAZWSCEDC “这样的无意义的词会产生这样的错误信息),但它也通常被用作一种半透明的审查方法。从数据中可以看出,被封锁的第一类错误信息的词会突然转为第二类,有时曾经产生结果的搜索会突然没有结果;这并不是说没有搜索结果,而是事实上该词被隐性审查了。因此,这些没有返回结果的关键词也被认为是被完全封锁了。

第三类过滤信息是。”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 示”,翻译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不能显示” 这种半审查,返回一些搜索结果,并不像上面列出的其他两种方法那样被认为是完全屏蔽,而是作为部分屏蔽。因此,综上所述,一个名字的搜索结果被分类如下。

  • 明确阻断:被认为是完全阻断的

  • 屏蔽了,但没有结果信息:被认为是完全屏蔽了

  • 显示结果,但注意到有些结果由于法律原因而没有显示:被视为

    部分被屏蔽,但不是完全被屏蔽;结果的数量被记录下来

  • 显示结果:被认为既不是完全封锁也不是部分封锁;结果的数量被记录下来。

测试的日期和时间也被记录下来。本文中提到的其他变量是由这些主要数据产生的。

履历数据,包括出生日期、出生省份,以及最重要的是,级别和职位,都是从一些来源获得的,包括China Vitae网站、人民日报的十八大新闻中心、百度和维基百科。只要有可能,信息就会相互核对,以验证其正确性和最新性。

简要统计

在这2270人中,有207人至少被封杀了一次,其中有20人的名字在整个观察期都被封杀,有67人只被封杀了一次(图1)。在167,980个观察对象中,有4,551人被明确封杀或被封杀而没有结果,总比率为2.71%。14名即将退休的政治局委员(意味着他们是第17届政治局委员,但不是第18届)中的11人至少被封杀一次(图2),而15名即将上任的第18届政治局委员中有10人至少被封杀一次(图3)。连任的第十八届政治局委员中,有10人都曾被封杀过(图4)。一天内被封杀的名字数量最高为87个,最低为42个(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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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是否有状态变化的变量也是通过查看该名字的上一次测试得出的。例如,如果一个名字从11月1日的10,000个结果到11月2日的下一次测试的零结果,返回零结果的测试将被标记为一个名字被封锁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以及一个结果大幅下降的测试。反过来也是如此。人们不会看到很多 在党代会开始之前,没有出现大量的屏蔽状态,而在党代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则出现了大量的屏蔽状态(图6)。这一模式在图7中得到了大部分的呼应,图中显示了搜索结果中出现大量跳跃或下降的名字的数量。在观察期的早期几乎没有发生,在大会开始时出现了一个小高峰,然后在大会结束后两天出现了巨大的下降。其中一些跌幅与完整区块的开始相重叠,这一天也出现了峰值,但更多的是由于部分区块的大量增加(图8)。第二天(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随着新浪对过度审查的纠正,大面积的跳楼事件也随之而来,所有类型的屏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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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搜索屏蔽方面似乎发生了政策上的转变:在党代会之后,搜索屏蔽全面减少。事实上,在观察期的一个较长时期内,连任的政治局委员比非政治局委员更有可能被解封,这表明党的领导人或新浪审查员在如何处理他们最 “敏感 “的委员方面的做法可能有所改变,或者也许是新浪或党还没有决定如何在新政府下实施搜索屏蔽–考虑到微博被证实的对事件的快速反应能力以及其在几分钟内审查帖子的能力,这种选择很有意思(Phelps 2012; Zhu等人 2013)。

部分屏蔽发生了991次,占所有观测值的5.95%。从观察期开始到党代会召开前,部分屏蔽逐渐减少,这时开始增加,并在党代会结束后的几天内激增(图8)。随后,它们在再次上升之前有所下降。党代会结束后立即出现的这种下降趋势在返回零结果的名字数量上得到了响应(图9)。在党代会之前的一周,返回零结果的名字数量激增,因为大多数被明确屏蔽的名字(图10)转为这种类型的屏蔽。从图10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明确阻挡在大会前的消失,然后在大会期间的回归,尽管比率要低得多(不到大会前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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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重要性

除了搜索到的名字的党内级别外,时间在观察是否被封杀以及名字如何被封杀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我们的假设是,党代会将对新浪封杀中共官员的模式产生冲击,这一假设被证明是正确的–事实上,并不像理论上所说的那样只有两个或三个重要时期(之前、期间和之后),而是有五个不同时期的名字被以可识别的不同方式处理。

仅仅看图2到图10,人们就能直观地感觉到,党代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在事件前后,名字被封锁的方式发生了急剧变化。通过比较图表,我们把观察期分成了五个不同的时期。

  • 第一阶段,之前(大会闭幕前42至13天):基线封锁状态
  • 第二阶段,就在党代会召开之前(大会闭幕前12至7天):删除明确的区块,提高无结果区块的水平
  • 第三阶段,党代会期间(党代会闭幕前6天至闭幕后1天):明确阻断水平下降,阻断水平正常,但无结果
  • 第四阶段,党代会结束后(党代会闭幕后2至3天):无结果的阻断水平提高,部分阻断激增。
  • 第五阶段,党代会结束后(党代会结束后4至35天):没有结果的区块逐渐减少,明确的区块略有增加,直到新的基线。

为了更直观地看到这五个阶段,我们在控制了个人特征后,生成了一个多叉逻辑回归模型,说明个人会根据时间收到什么类型的阻拦(确保按每个名字对观察结果进行分组,以便适当调整标准误差)。然后我们进行计算,根据观察期的每一天,绘制出一个名字拥有该区块状态的可能的可能性(图11)。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观察期的过程中,某种类型的阻止更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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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前确定的五个阶段用红色虚线划定,清楚地表明了政策的变化,即姓名被封锁的方式。在第四阶段,一个人没有遭受审查的概率下降到预测的低点77%,与预测的部分封杀概率的峰值相吻合。第二阶段中明确屏蔽的消除也与第二阶段中被屏蔽而没有结果的名字的相应增加绘制成图。在基线阶段,即第一阶段,所有四种屏蔽类型的变化都非常小,而在整个观察期的其余时间里,极端的波动证实了党代会对微博产生了重大影响。

以下是党代会前和党代会期间的部分重大事件时间表,以及上述阶段和微博上屏蔽姓名的相关变化发生的时间,重大政治事件的日期似乎与屏蔽的变化部分吻合。

  • 2012年8月13日。出席党代会的2270名代表名单公布
  • 8月16日:组织部提供党代表的统计数据
  • 10月3日:测试开始(基线状态
  • 2012年10月15日。中央委员会在京西宾馆开会
  • 10月25日。宣布新的中央军事委员会(CMC)成员
  • 11月1日: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七次全会开始
  • 11月2日:第二阶段开始(消除明确的阻挠,提高被阻挠的名字数量,但没有结果
  • 11月3日:第十七届中央纪委第八次全会开始
  • 9月28日。党代会开幕日期公布;薄熙来被正式开除
  • 11月4日: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会议结束
  • 11月4日:宣布新的中纪委副主席人选
  • 11月8日:第三阶段开始(有限度地恢复明确的封锁,并将没有结果的封锁恢复到基线水平
  • 11月8日:党代会开幕
  • 11月14日:北京时间下午6点左右公布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名单
  • 11月15日:习近平在上午11点54分带领新一届中央委员会成员上台20
  • 11月16日:第四阶段开始(部分封杀的数量大增,被封杀的名字数量增加,但没有结果
  • 11月18日:第五阶段开始(新的基线)。
  • 11月19-21日。中央委员会宣布了重庆、上海、天津和四川的新党委书记,以及宣传部、组织部和政法委的新负责人。
  • 12月18日:中央委员会宣布了吉林、陕西、浙江、广东和内蒙古的新党委书记。
  • 12月20日:测试结束

等级的重要性

这里的数据显示,在共产党内级别较高的代表比没有特殊级别或地位的普通代表更容易受到阻挠,这一点可能并不令人惊讶。政治局委员比中央委员更容易受阻,而中央委员比普通代表更容易受阻。此外,在这些精英机构中,还有一个明显的等级划分:在整个观察期内,新当选的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委员被封杀的比例都明显低于他们的同僚。

图12展示了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它显示了在观察期内,等级越高对一个名字被屏蔽的次数的影响。排名低的人(一个将个人拥有的各种职位加起来的指数)被封杀的次数较少,而最高排名为5的人在我们进行的74次测试中被封杀的次数预计超过3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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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和表3显示了一种更细化的方法,当看到谁的搜索结果在微博上被积极调整,以及在哪个阶段这些调整最明显时,哪些等级最重要。每个回归模型都测试了中央委员会成员和政治局成员–上述各种途径–是否在不同时期明显更有可能被屏蔽。在大多数模型和时间段里,毫不奇怪,政治局委员是最有可能受阻的群体。

表2清楚地显示了精英成员是如何被特别对待的,所有类型的政治局成员,包括即将上任的、即将离任的和回归的,都以更高的比率和显著的水平被完全封杀,与所有阶段的普通成员相比。在各个阶段,委员会成员,特别是即将退休的在职者,也都以较高的比率受到阻挠。相反,那些从普通成员变成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成员的人,在统计上与普通成员没有区别,在某些阶段甚至有迹象表明他们更有可能被解封。如果人们愿意把对这些高级官员的封杀归咎于中国共产党本身而不是新浪,那么这些新来的代表被解封的一个政治理由就是因为正在进行一种审查过程:这些成员还没有达到高等级,也没有达到与等级相关的免受批评的保护。因此,高层官员可能会利用这段时间来评估新当选的官员,看看微博上对他们的新同事会有什么样的在线讨论。或者,这可能只是一个缓慢的官僚机构在工作,它还没有向新浪提交最新的被屏蔽名单(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交流)。无论实际动机如何,数据显示,在党代会结束后,在职者比新进入中央委员会的人更容易被封杀。

表3细分了三种主要的阻断状态–明确阻断、带消息阻断和部分阻断,并显示了不同的群体与未被阻断的成员在不同阶段收到这种不同状态的比较。表3和表2的关键区别在于,能够区分两种类型的完全阻断,以及一些群体受到的阻断比其他类型的阻断多。同样,该表鲜明地显示,与回归或退休的中央委员会同事相比,新来的中央委员会成员被封杀的可能性要小得多,成员被封杀而没有结果的可能性甚至比普通成员还要小。相反,为了避免人们认为被封杀而没有结果与实际审查无关,实际上是缺乏名字和缺乏网上微博讨论的表现,政治局委员在不同阶段被封杀而没有结果的可能性明显高于普通委员,这证实了这种结果更可能是审查,而不是真正反映缺乏微博讨论。

最后,表4显示了与前两个表略有不同的变体。表4没有追踪观察是否被屏蔽或部分屏蔽,而是报告了自前一天的测试以来,某个特定名字的观察是否出现了屏蔽状态的变化或搜索结果的急剧下降–这些都是微博对搜索结果进行操纵的迹象。因此,表3反映了新浪干预调整某个名字的搜索结果的可能性。该表显示了即将上任的中央委员会成员的特殊地位–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大部分的搜索结果操纵发生在第一阶段。这些即将上任的中央委员会成员的系数并不像他们退休和连任的中央委员会成员那样高,但却明显高于普通成员。而在进一步研究各种中央委员的途径后,那些连任的中央委员在第三至第五阶段继续显示出被操纵的迹象,而那些退休的中央委员大多没有变化,这表明对不再相关的退休人员的关注较少。

在政治局层面,退休人员的系数较低,与中央委员会层面的情况相呼应;与他们的政治局委员相比,退休的政治局委员的搜索结果调整较少。

少数民族身份和性别的重要性

少数民族身份和性别,被认为是出于控制的目的,最终在一些回归中是显著的:少数民族在表2的第二阶段和表3的部分封锁中最为显著;妇女在表2的党代会后封锁的下降中最为显著。然而,虽然未受阻的妇女的情况可以解释为一个小单元的问题(只有三名妇女在党代会前被明确阻挡,而在党代会后都被解除了阻挡),但显著的少数民族部分阻挡的情况更令人费解,因为有86个不同的少数民族身份的人至少被部分阻挡过一次。检查表3,可以看到,除了第四阶段,少数民族在整个阶段最容易受到显著的阻挡,因为他们在这一阶段暂时变得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其中一些人在这一阶段出现了部分阻挡的高峰。

結論

数据证实了我们的直觉,即级别高的官员比级别低的官员更容易在微博上被封杀。此外,在党代会之前和之后的测试期间,已经获得高等级的现任官员也比相同等级的新任官员更有可能被封杀。这可能是一个有意的审查过程,即官员故意让新人不被屏蔽,以监测和跟踪涉及晋升官员的讨论类型,也可能只是新浪在将名字添加到其屏蔽名单上方面进展缓慢。然而,其他数据显示,在党代会期间和刚结束时,新浪积极操纵和调整搜索结果的比率远远高于党代会前的控制期。这些数据表明,新浪正在积极监测并改变各种类型的高级官员的封锁状态,这取决于他们是被提拔、保持权力,还是退休。根据每个官员在党代会前后的地位,产生了特定的子群。这七个分组在确定的五个审查阶段中有时是同步进行的,而在其他时候,与其他人相比,则是以独特的方式进行审查。这样的数据有力地表明,在微博上封杀党的官员是一种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

数据的下一步可能是仔细研究数据中是否有任何可能预测最终结果的指标。在党代会之前,某些搜索区块或搜索结果的操作是否预示着一个人的晋升或退休?为了回答这样的问题,最好还能看看党代会前的预测,例如程莉的 “中国的中期选举角逐。中国的中期选举:为2012年做准备 “和其他预言,作为预期结果的指示。然后,我们可以发现那些确实令人惊讶的结果,并向后看,在数据中是否有任何关于此类事件的暗示。

最后,在某些方面,数据似乎支持了早期的看法,即习近平政府可能愿意启动自由化改革,放松对媒体和新闻的限制。截至2013年1月13日,25名现任政治局委员中只有两名仍被封锁。刘奇葆和栗战书;在即将退休的第十七届政治局委员中,有三位仍被封杀。徐才厚、郭伯雄和温家宝。尽管有些人认为,大会之后没有对习近平等某些政治家进行封杀,表明政府正在开放互联网(Moore 2012),但事实上,如果在追踪微博上被删除的帖子的网站(例如Weiboscope或FreeWeibo)进行搜索,就会发现有关习近平和其他最高领导人的帖子仍然被删除,而且返回的搜索结果是经过高度过滤的。现在判断领导层的新变化是否对网民有积极意义,可能还为时过早。从表面上看,用户现在能够搜索某些高层领导人的事实无疑是朝着自由化的方向迈出了一步,然而,一个更现实/狡猾的理论可能是,中国在党代会后特别寻求放松限制,以争取外国对领导层变化的正面报道。无论情况如何,在更广泛的互联网审查制度方面还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如果新浪确实正在从对搜索块的猎枪式使用转向对软审查制度的更大依赖,如有针对性地删除帖子,那么下一步将是集中分析在中国下一个重大政治事件之前被删除的帖子,这个项目将成为未来此类实验的潜在模型。

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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