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与劳动
在此,我思考数字资本主义下的反抗以及劳动的经验诠释
数据行动主义的另类认识论

原文名稱:Experimenting with the Archive: STS-ers As Analysts and Co-constructors of Databases and Other Archival Forms

作者:Stefania Milan, Lonneke van der Velden

摘要

随着数据化逐渐渗透到当代社会的各个领域,公民越来越意识到信息作为社会生活新结构的关键作用。这种意识引发了新形式的公民参与和政治行动,我们称之为 “数据行动主义”。数据行动主义是指一系列的社会技术实践,这些实践对数据化带来的基本模式转变提出了质疑。这篇理论文章将科学技术研究与社会运动研究结合起来,为数据行动主义的研究议程提供了一个前奏。它将民主机构与数据化的关系放在首位,并将肯定性地参与数据的方式(”主动的数据行动主义”,如基于数据的倡导)和抵制大规模数据收集的策略(”被动的数据行动主义”,如加密实践)统一在同一个标签下,并将其理解为一个连续体,在这个连续体中,行动者对自己及其策略进行定位和重新定位。文章认为,数据行动主义支持公民社会领域内新型认识论文化的出现,将数据作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并将其转化为数据反文化的介入点和生成点。它提供了数据活动主义的概念,作为研究数据化时代新的政治参与和公民参与形式的启发式工具,并探讨了数据活动主义作为一个不断发展的理论结构,容易受到质疑和修正。

介绍

那是2012年夏天,意大利黑客和艺术家Salvatore Iaconesi被诊断出患有脑癌。仍在住院期间,他 “黑客 “了自己的医疗数据,让非专家也能获得这些数据,并将其发布到网上,并发起了 “La Cura”,这是一场 “旨在重新定义’治愈’一词的参与式表演,让它走出医院[……]回归社会”(Iaconesi,2016)。他邀请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给他送来治疗方法。50多万人提供了建议和情感支持。

2012年,英国失业金融工作者艾略特-希金斯(Eliot Higgins,又名布朗-摩西)通过系统监控YouTube上的叙利亚冲突视频,尝试一种新的 “社交媒体武器追踪 “形式,摇身一变成为武器分析师。2014年,他创立了Bellingcat.com,这是一个自学的开源情报(OSINT)分析师和调查记者的平台,获得了大赦国际等机构的赞誉(O’Brien,2013)。

为了支持公民见证和改进基层记录工作,”监护人项目 “开发了移动应用程序CameraV。它捕捉和归档图像元数据,作为额外的背景验证层,使其有可能在法庭上作为证据使用。录像经过密码保护、加密并储存在用户的设备上(监护人项目:未注明日期)。

随着人类活动的逐步数据化—-从个人健康到人际关系,从公共管理到安全—-范围不断扩大,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信息在当代社会的关键作用。本文开头的轶事属于变革性实验的范畴,这些实验看到公民将数据投入新的用途,发展 “围绕数据化的新理性和替代性社会想象”(Baack 2015:8)。这些 “可以发生有意义的变化的时刻,即使这些变化带有[……]技术主义的色彩”(Schrock,2016:583),说明了更大的公众通过参与数据政治来促进社会变革的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但是,今天的大规模数据收集也被用于监控人,我们从爱德华-斯诺登泄露的机密信息中可以知道(里昂,2015)。用户的网络活动经常被 “吸纳为数据,被量化和分类,使得实时跟踪和监控成为可能”(Lyon,2014:4),这在国家和公民之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权力不对称(Brunton/Nissenbaum,2015)。对一些观察者来说,这是一场充满希望的 “数据工业革命”(Hellerstein,2008),但对另一些观察者来说,则代表了一种新形式的 “监视资本主义”(Zuboff,2015)。

虽然行业以及国家机器早已承认海量数据收集对其活动的价值,但所谓的公民社会–国家和市场之外的人类活动领域–现在正在缓慢但稳步地追赶,并将 “大数据 “转为自己的目的。公民黑客 “请求、消化、贡献、建模和争夺数据”(Schrock,2016:584)和公民技术活动家(Russon Gilman,2016)试图通过软件和数据来改善机构产出和民主治理。精通技术的人尝试用可以说是 “激进”(Birchall,2014)的透明化设备来分析以前封闭或隐藏的数据(Heemsbergen,2014)。在维基解密的脚步下,出现了一系列的举报平台,如GlobalLeaks和PubLeaks,允许以技术为媒介向记者和/或广大公民进行数据的保护性转移。活动家通过监控强大的行动者和策划数据集来从事 “信息行动主义”(Ganesh/Hankey,2015)。数据可视化正在进入活动家的技能领域;能力建设项目和知识共享手册越来越多地针对低技能用户(Tactical Tech Collective,2013;2016)。活动家们逐渐意识到数字工具的使用在技术上、政治上和经济上是如何发挥作用的,重新思考 “数据政治 “对他们自己的实践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监控的背景下(Ganesh/Hankey,2015)。他们越来越多地试图通过抵抗和混淆的手段来对抗大规模的数据收集。虽然规避监控是社会运动中的长期实践,而且肯定比数据化更早(见,例如,della Porta 1995),但在过去的几年里,专门的活动、培训和保护数字通信的现成工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Aouragh等人,2015),而加密在反监控行动中占有突出地位(Gürses/Kundnani/van Hoboken,2016)。我们将这些对数据化的新兴 “批判 “态度的不同表现归入 “数据行动主义 “的范畴。

这篇理论文章探讨了数据行动主义的概念,将其作为一种启发式、多义性的工具,从用户和公民的角度对大数据进行政治思考,特别分析了行动主义相对于数据化的当代演变。在接下来的内容中,我们结合社会运动研究(SMS)和科学技术研究(STS)的见解,提供了一个概念性的地图,以接近基层与数据的接触。首先,我们将数据行动主义的概念置于数字行动主义的领域中。第二,我们表明,数据行动主义的实践表明,新的认识论文化从公民社会领域中产生。第三,我们探讨了数据行动主义作为经验分析和理论发展的启发式工具的潜力。最后,我们勾画了一个关于数据行动主义的未来研究议程。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我们打算为研究自下而上的数据实践中 “权力和参与被构建和实施的可变方式”(Couldry/Powell,2014:1)做出贡献。